1984年,一位可以被载入所有MBA教材的传奇人物麦克·艾斯纳接管并开始重振江河日下的迪士尼公司。他雄心勃勃地带了104集动画片来到中国。中央电视台从1986年秋季开始每个星期天的傍晚六点半在一频道《新闻联播》时段前播出,历时近两年。
那场可以用万人空巷来比拟的电视娱乐盛宴,主要顾客差不多都是今天带着孩子们消费迪士尼的一代父母。迪士尼的动画赢得了这一代观众,但是有点令人烦恼的就是根植在这些人心中的“迪斯尼”品牌和那个给唐老鸭配音的演员李扬的声音。
在迪士尼如百科全书般的品牌管理条例里,所有的动画片角色不管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市场,说什么语言,声音都必须一样。在1986年,恐怕并没有什么人才帮助艾斯纳在中国贯彻这些清规戒律。所以,唐老鸭那靠空气在舌头和腮帮之间摩擦出来很难听清楚的“原声”被中国配音演员李扬用诙谐、稍低哑、还带点磁性而且清晰的“假声”给取代了。更倒霉的是,在对话并不多的米奇系列动画片里,第二主角唐老鸭和第一主角米老鼠相比简直可以说就是个“话唠”。所以李扬的声音因为量多,完全盖过了给米老鼠配音的那位还稍微有点像原声的董浩的风头,成为了迪士尼在中国的代言之声。
艾斯纳那趟中国市场探险赚钱恐怕不多,但是塑造了一个后来被弃用的品牌“迪斯尼”,成就了一副与自己品牌规范不相符的嗓音。
十多年后,迪士尼又提供动画片给中央电视台时,就曾有代表公开抱怨过李扬的配音不合规范。这对于没有领过迪士尼“品牌侍者”证书但是主持过央视春晚的李扬来说显然不能接受。他为推广迪士尼立下的功勋没有得到感激。双方为此还小有口舌交锋。
后来配音演员李扬名声暗淡后,中国大陆一位名叫李阳的英语教师因为会讲《疯狂英语》和身陷家庭暴力诉讼而出名。至今,在中国的互联网上还有很多人在努力分辨给唐老鸭配音的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其实,分辨此李扬和彼李阳的方法很简单,而且恰巧与迪士尼的品牌规范一致。就跟迪士尼的品牌圣经里米奇和米妮的永远不会出现同居等“出格”行为一样,卷入家暴嫌疑的人是不可能在迪士尼的世界里功成名就的,比如说白雪公主的后妈。
2005年,迪士尼公司的亚太总部搬迁到了上海。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为迪士尼的中文名字争论一次,大陆市场的普通话音译“迪斯尼”应该享有更高的话语权而不至于被完全忽视。不过,“迪士尼”的品牌在大陆的苦心经营也已经超过了20年的时间,再讨论什么都有点晚了。